第2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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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中，水花飞溅打湿了她的校服。她的眼睛逐渐模糊，额头烫得已经没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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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事，李秀丽都记不清了。好像是老师找来了。也好像，是妈妈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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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她就躺在医院。医生说，四十度，肺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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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病房挂了整整一周的点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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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趴在她的床边，握着她的手，喃喃地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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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每晚都来守夜，有时上一晚的血丝还在眼里，帽檐上的霜还沾着，嗫嚅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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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丽身体好了一些，能动时，就把自己的手从她的手里抽出来。整夜，一句话都不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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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房的病友的小孩，经常打开电视，看假面超人打怪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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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李秀丽最讨厌这些动画片、儿童剧。只要他看，就把电视关掉。惹得那小孩哇哇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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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时候喜欢过。坐在父亲高大的臂膀上，挥舞拳头，对着动画里的英雄，模仿喊：“变成光，变成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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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就不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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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的灯光逐渐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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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的光却还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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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走入光中，为难地朝黯淡的病房看了一眼，徘徊四顾，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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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丽知道，她还要去往一间简陋的、昏黄的房子中，在那些瘦弱的、流着鼻涕的、无人关心的野孩子跟前，嘘寒问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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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会打亮她温柔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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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以为她* 睡了，轻手轻脚地走出去，走入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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