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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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热闹的地方是卖人的摊子，有些是人牙子拘着一堆人叫卖，有些是单个的人自己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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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人们吃不起饭，富人们却还有的是余力买人来伺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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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年的大旱，没有粮食，树皮被扒了个干净，草根草籽被从地里掘出来，到了春天，地上就变成光秃秃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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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年景，家底不足的家族也用不起人了，丫鬟小厮直往外赶，人牙子不想人在自己手里折了，只得降价往外卖，一时间搅混了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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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买得起奴仆的人家便开始挑着买，老的不要、身体有残缺的不要、面容不整的不要……条条框框下来，也没给奴仆的市场价抬起来多少，一个人跟一只猪的价钱差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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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三狗蹲在菜市场靠里的角落，他头上插了三根稻草，这表示他是一个等待被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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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等过了朝市，他年纪小，长得嫩，挺多人过来问他怎么卖的，但没人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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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是个男孩，作为男孩，他太过瘦弱，买回家干不了力气活，因此买家每每在问了性别之后就没了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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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大市时能把自己卖出去，他想，要不要说自己是个女孩？爹已经放了五天，不能再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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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说不能骗人，但爹也说有时候如果骗人是为了帮人，那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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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大市开市后，第一个来问他的人面前，他撒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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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叫陈三丫，是个女孩，我要给我爹卖棺材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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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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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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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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