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疲劳的眼睛不太受得住这大太阳。他在便利店挑挑拣拣,选了个颜色格外深的墨镜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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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车前往更生设施,纲吉下了车后却在大门外一会枯站,一会踌躇徘徊,迟迟不进,不知是不是受到“近乡情怯”影响,他兴许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偏偏回到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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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关押在设施最深处,仍未被成功教化、矫正的白发执行官仿佛早有预见,一早就拿着书等在了观察窗前——其实他不过是每天都像这样为沢田纲吉不知何时会有的心血来潮的拜访做好准备,不知不觉已养成习惯,尽管大多数时候面壁空望能看到的都只是自身近在咫尺的混沌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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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然在阅读,手中再次拿起一本厚厚的红皮书,兴许是为了重现曾与青年相处的光景好唤醒对方的记忆。不过他持有的不再是悬疑小说家那早已被销禁的《一个人的舞会》,而是于没落世纪诞生的一部犯人的忏悔录《罪与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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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兰轻触薄黄纸页上的小字,出油不均的墨印略微晕糊了个别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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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当务之急并非愁锁双眉,消极地苦闷,徒自谈论问题无法解决,而是必须付诸行动,立即行动,越快越好。无论如何必须下定决心,不管是去干什么,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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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就干脆放弃生活!”他突然发狂般地大叫起来,“驯顺地接受命运的安排,不管它究竟怎样,永远扼杀心灵里的一切,放弃一切行动、生活和爱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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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兰站在高高的白墙下,顶着微翘的白发,照着通亮的白灯,无垢的指尖在黑团似的“爱”字上反复涂抹、摩挲,像是这样就能清除“污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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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长的呼吸锁在面甲里烘热了冷铁。白兰合上纸张被自己刮花的书本,抚上面前依旧不透光的墙面,视点落在曾被唇齿的热气染上白雾的地方,忽然便有些想吃甜软的棉花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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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而易举地解开了后脑上本需由他人帮助才能弄开的复杂暗扣,取下面具后从自己五花八门的糖库里找出最普通的原味白棉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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