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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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来由地，迟之阳眼前浮现出过去的画面——中学北门后头那条幽黑狭窄的死胡同，七八个人影没入黑暗中，堵住生路。他翻过墙，拼命跑，可到的时候一切已经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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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倒了一大片，一个黑色的身影半跪着，膝盖狠狠压着地上那人的胸膛。在喘息声中，迟之阳隐约听见求饶，是陈韫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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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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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喊出声的那瞬间，黑色的影子放下了握拳的手，站了起来，停顿片刻，一步步朝他走来。他的静默比夜色还沉重。坏了的路灯忽明忽暗，闪烁着，照在南乙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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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无表情、沾满血的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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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之阳永远记得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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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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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没眼力见的蚊子将他从回忆中拽出，最后停留在左手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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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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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击毙命。蚊子的尸体被拍扁在他手背的太阳纹身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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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蚊子比盛夏的还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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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野里，南乙忽然离开了那颗大槐树，迈步走向保安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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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追着他，迟之阳猛地起身：“我去，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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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腿蹲麻了，跟不上，眼看着南乙从保安亭后头绕到门口，堵住了交还失物后打算离开的秦一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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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久没见到活人状态的秦一隅了，迟之阳感觉恍如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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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见还是四年前，rs的livehouse演出。唱到一半，秦一隅和鼓手打了起来，还砸了一把限量版fender mb，场面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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