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南乙回了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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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等几天，高利贷那边我让人帮我盯着，等到他被逼到撑不住了，再出手。我会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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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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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分钟后，那边发来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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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那边说你又付了钱。不要再结了，既然我已经回来了，就让我来做吧。你安心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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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乙犹豫了一会儿，没再回复，把邮件都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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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一切，已经接近三点半，他却毫无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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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他时常睡不着，而时间对他而言又极为宝贵，他需要很多很多时间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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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而久之，他习惯把自己当耗材一样使用，在有限的时间里做尽可能多的事，否则就是浪费，就是虚度，他无法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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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练琴，南乙靠在椅子背上，仰着头，凝视天花板的同时，试图在脑中构建出乐段。节奏、旋律、乐句，都漂浮在夜色里，渐渐聚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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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竟然变成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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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了眉，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一扭头，竟看见秦一隅下了床，走到洗手间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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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闷不吭声，于是南乙也不说话，盯着人看不太礼貌，他回过头，想打开电脑假装自己没睡是在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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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中开门的声音并未出现，等了一会儿，脚步声又起，趿着拖鞋拖拖拉拉的，越来越近，南乙心下怪异，终于忍不住回头，只见秦一隅竟坐到了他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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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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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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