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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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舟从没想过，自己会在一个只见过三次面的男人面前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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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已习惯在不同的人面前伪装出不同的样子。在瞿清面前他穿对方送的名牌衣服（高仿版）、在吴医生面前他穿洗得发白的干净旧t恤、在周经理面前他穿学生气而便宜的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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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一只躲在落叶里逃避天敌的枯叶蝶，不停变换的衣服是他的铠甲，保护自己是刻在身体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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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林舟的本能告诉他，面前的人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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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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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心到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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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舟忽地站起身，目光冷淡地盯着瞿宁森。半晌，猛不丁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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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情绪变化转换太快，瞿宁森脸上温和的浅浅笑意还未消散，却又瞬间被他倏然冷却的态度刺入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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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律的呼吸一停，瞿宁森竭力维持住声音的平稳，语气疑惑：“......林舟，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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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呼对方的全名，代表平视平等的尊重，瞿宁森不明白林舟突如其来的情绪，以为是菜单太过分引起林舟的反感——他想解释自己并非将之当成笑话，只是单纯觉得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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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分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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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林舟的眉却皱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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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本能又在告诉他，是的，这里很安全，非常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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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的另一个同义词，是极度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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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舟几乎是应激般飞快将手中菜单丢在桌上。身体有种难以忍耐的反胃作呕，他拿起自己的背包，声音平静而疏离：“抱歉，瞿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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