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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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达说时间会冲淡一切。”她低声道，“他对我撒了谎，有些东西是时间带不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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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她不由得想起了伊尔苏，当时他还是一个小男孩，也没有被赐名成为卢伽尔的工匠，战争让他患上了异食症，过了很久才慢慢好转，那段时间他一直用泥土和树根填饱自己，腹部如孕妇般隆起，戳起来像石头一样硬，四肢却枯瘦、发黄，如同秋季凋零的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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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战争带走他的父亲后，缇克曼努时常会去探望他们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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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天，她被热情的妇人邀请住上一晚，半夜她听到了奇怪的声响，以为是小偷或者跑出围栏的家畜，直到走出房门，才发现那是半夜偷偷起来挖泥土吃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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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蹲下身，与他平视：“怎么还不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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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个噩梦……”男孩的脑袋低垂着，表情恍惚，似乎还没从睡梦中醒来，“猊下，我梦见父亲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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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梦……缇克曼努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那场战役已经过去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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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体越来越沉，一旁的恩奇都正轻声低语着什么，但她只听到了细碎的嗡鸣，她知道那口棺木要合上了，于是干脆闭上眼睛，黑暗如潮水般灌入她的口鼻，她看不见，也听不见，却尝到了硝烟的焦苦和血的腥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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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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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克曼努死过很多次，但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自己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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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连神明和魔法都存在，但她还是本能地抗拒着这些事物——至少拒绝承认它们“神秘而伟大”，缇克曼努一直认为它们只能算是“未知”的，而这种“未知”很快也会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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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藏有许多美妙的事物等待人们去探索，但这个美妙的范畴里并不包括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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