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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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记忆都很模糊，忙乱的医院里时不时有人撞到背着钟远航的张烨，慌乱的老师一直在试图联系钟远航的父母，唯一清晰的感官，是钟远航垂在张烨耳边湿漉漉的头，喷在耳边滚烫的呼吸，和无意识中发出的微弱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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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断的过程很快，具体是怎么诊断出病因的，张烨已经不记得了，他只记得当时医生皱着眉头说了一句，“阑尾炎怎么拖到这个地步的？至少从昨天晚上开始，痛感应该就很严重了，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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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钟远航被推进手术室，他的家人们也没有一个表示有空过来，张烨听着老师那些为难的劝告和勉强的应承，盯着手术室大门上方钟远航的名字，发自内心地觉得，那里面躺着一个无依无靠的可怜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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阑尾炎的手术结束很快，张烨不着急回家，他想看着钟远航醒过来，就算没醒过来，至少等到钟远航的父母到了医院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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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爸妈也从来都不会担心他，张烨是县城胡同里跑着摔着长大的小孩，没那么精细，生命力旺盛得像满地窜的野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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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狗要守护一样东西，也不会半途而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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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从烈日当头等到日暮黄昏，等到钟远航慢慢要醒转过来，他的家人还是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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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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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远航醒过来之前，和小葡萄一样，眼珠子在眼皮下面滚动，让张烨感觉到那眼皮很薄，淡青色的血管显得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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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烨以为钟远航快醒了，很激动地坐到了病床的边缘处，抓着怎么洗都洗不干净的县医院床单，凑近了等待，像是等待锅里即将冒泡的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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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等了挺久，钟远航还是没睁眼，只有不停鼓动的闭上的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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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烨等得急躁，伸手轻轻去戳了一下那薄薄的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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