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后面传来阵阵童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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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哎呦，抬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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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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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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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新娘，啥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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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手毛脚尖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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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个狼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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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捉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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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哄笑了起来，这首童谣贺敏敏自己小时候也唱过。谁家娶了新媳妇，弄堂里的小孩子们都会跑出来讨糖吃，边唱边跳。新娘子脸皮薄，经不住孩子们的胡闹，只好拿出糖果来堵这一张张贪婪的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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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轮流转，贺敏敏今天也体会到了那些新娘子的窘迫，她看着跑在前头江天佑的侧影，再看看他俩交叠在一起的手掌，只听得心脏“咚咚咚”地狂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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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天佑把贺敏敏带到自家门口，指了指二楼的亭子间，“我和好婆就住在这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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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走进门，一股烟熏火燎的气味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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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午饭时间，主妇们都在做饭。这里公共厨房的条件比贺敏敏家还要差劲，几个主妇把煤球炉拎到天井里烧柴点火，四散的火星和焦煤味呛得贺敏敏睁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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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天你来了？我以为会晚一点到呢……哎，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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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黑灰色的烟雾，贺敏敏看到一个穿着蓝色葛布斜襟衫，黑色束腿裤，满头银发的老太太一脸惊喜地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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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张面孔怎么看起来如此眼熟，像是在哪里见到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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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敏敏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瞧，“苏州好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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