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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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里灯烛煌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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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月恒端坐在正中，不瞬目地凝着面前的镜子。密室本只有数面，但镜子与镜子交映，二化为四，四化为六……周遭便有了千万镜子，如千万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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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发时他因痛意近乎扭曲的面容，眼底汹涌的邪气，心中的恶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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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在镜中暴露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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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似烈焰，烧得越发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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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骨的疼痛从骨缝钻出，一道钻出的还有挣脱理智的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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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栗一波波漫过全身，姬月恒脖颈后仰，弓成痛苦的弧度，手紧攥成拳，用力到发出声音，似是恶鬼在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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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眸倏然暗如墨池，他咬着牙，从地毯下抽出一把小巧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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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身映着他眸子，晦暗、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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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开袖摆，露出手肘，手急剧地颤抖，但姬月恒眉心一凛，刀尖准确无误地从那些旧伤上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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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目的血红冲击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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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睫为之颤抖，眸中因着赤红血色闪烁着兴奋，恶念得到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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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颤抖的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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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快自心口涌起，带来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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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抬眸，窥见镜中千千万万的自己，快意顿时被冻住，姬月恒看着镜中陌生的青年，那面若观音的人，却在为血气而兴奋颤抖，露出丑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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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倏然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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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道堤坝被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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