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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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易暄也停下脚步，在我身边坐下，手掌撑在身侧，两只腿放松地搭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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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马路空空荡荡，看不见一辆车、一只鸟。此时此刻我们坐在这里，多失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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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他抱怨：“你对我真的好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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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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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说要和我划清界限，一边又同意陪我去看白志强……是不是只有在这种时候，你才会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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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易暄的眼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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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是不是只有我无可救药之时，你才会有一点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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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出口的问题到底是太晦涩，还是太尖锐，如石子投入井底，迟迟听不见回音。可能他也没有答案，对我的试探到底是出于爱，还是为了妈妈，他也不再能够分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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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我也不愿细究，爱情与亲情的占比各自是多少。有就很好，同情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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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么样做，才能够激起他的同情心？如果把我的胸口刨开，让他看到我血淋淋的内里，他就会心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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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上次去医院复查时，我问了医生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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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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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她：要怎么样分辨现实与幻觉。我会听见不该听见的声音，会看见不该看见的事物，她告诉我成年人可以依靠逻辑来分辨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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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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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头：“幻觉往往脱离世俗逻辑，就像人不会飞、动物不会说话。假设我手里有一杯水，将它放到桌子上，如果它穿过桌面，掉在地上摔碎了，那么水杯就是幻觉，我就能以此来分辨真与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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