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 第10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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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浚长长吁了一口气，嘉许何楚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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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卿的话朕会时刻谨记在心，时辰不早，爱卿早些回府，莫要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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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堂的风很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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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李凤宁此刻的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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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将她眸底的泪切成细碎的光，她抱着刊印好的礼记和诗经，慢腾腾从甬道的台阶挪下来，冷风刺在她鼻梁，似有针密密麻麻覆在心尖，疼得她喘不过气来，她五内空空地往回走，沿着抄手游廊出了礼部的角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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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可真是个好晴天，你瞧，紫禁城的上空蔚蓝无边，没有一丝闲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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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宁将心里的抑郁一扫，看着手中两册书露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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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两册书译完了，李老头骂骂咧咧赶在年前给她刊印出来，上午见他时，他一个人在喝闷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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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过去我都是骗你的。”李老头忽然眼底含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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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颊早已瘦得脱形，唯有一块薄薄的皮肉在骨外翻滚，面颊不知何时起长了斑，是真的上了年纪，他埋脸在掌心吸着鼻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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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两日又是除夕，我很想她，我多么希望她能陪我过个节，她爱热闹，我可以给她买束烟花，买个炮仗，她还没戴过金镯子....”他还没有为她使过力，她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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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泪一颗颗往下掉，他从兜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银票，捧着给凤宁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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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一个孤寡老人，得这么多银子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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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宁望着李老头空洞的双眼，像是填不平的寒窖，实在叫人揪心，陪着他喝了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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