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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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就该做，若尽早做了，说不定今日城中，也不会有这么多我的拥趸，更没法让我这么容易冲破人墙的事，”季卷言笑晏晏，一抬手，指向杀阵：“——杀蔡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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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阵之中，是得无情嘱托，纵外界杀个天翻地覆，仍一意留困的六扇门人，以及被他们困住的蔡京及党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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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一人究竟足不足以救一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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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相当的悖论，若世有巨贪，则其下蚁附者，亦必是贪腐之辈，只诛首恶，未必能正本清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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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畏葸不前，连动手都不肯，始终坐视巨贪壮大、逍遥，令天下悠悠之口，传说的都是为贪为恶方能福与天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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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道崩毁，究竟该归咎于巨贪，还是放任巨贪横行的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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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庇护手下之人，自然也是清官、好官，但只当清官、好官，而不纠正风气，不昭告天下为恶者必得其咎，便只能救人，不能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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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卷对诸葛正我并没有什么意见，她甚至相当感激初取燕京之时，他愿意替自己向赵佶美言修饰。他的确是个好人不错，但好人并不足以挽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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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纵是好人，也该为旁人让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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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正我在季卷的话中沉默，须臾抬眼望向赵桓，只得他逃避地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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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愿把他当做自己陛下，愿意作为宋臣而死，但赵桓却已不愿为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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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桓不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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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被骂做痴愚无妨，他却没有这种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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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正我缓缓起身，终于将视线对准季卷，慢慢地，语气苍老地道：“臣自当清剿奸佞，今日之后，愿准老臣乞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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