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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他们在一处背风的山坳里挖了个雪坑暂时休息,有不少人下意识往天上望着,小狗儿也是,他时常忍不住抬头去望,不知为何,自打天上裂开这大眼睛以后,头顶上那些可恶的、时常盘旋狂轰的飞机就不见了,不过也有人说,飞机也不愿飞雪山,容易出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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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路的藏族姑娘九香说这是山神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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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儿信以为真,直到这个巨眼上浮现出几句话来,狗儿认得字还不多,指导员说上头写了,那是个2024年的乡村直播间,从今天开始将为大家播放乡村生活,主播叫:“天林林地灵灵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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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好家伙这山神是八十几年以后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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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啥叫直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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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生活?种地啊?那有啥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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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狗儿的记忆里,乡村是狼烟蔽日、荒野饥犬,过不了多久,却又是烽火四野、他与数万万人一起,在濒临亡国的道路上艰难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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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导员写过一首诗,狗儿只记得一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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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幽暗盼黎明,铮铮忠骨埋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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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八十多年以后……黎明盼来了吗?狗儿跟身旁的人紧紧缩在一起取暖,他捏着裤兜里仅剩的两颗冻得硬邦邦的辣椒,又摸了摸已经毫无知觉、僵硬的左腿——昨个他不慎摔进雪洞,腿应该是断了,他没管,拿抢拄着地,一瘸一拐跟着又走了一天,现在这条腿已经发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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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敲了敲这冻得像一截木头的左腿,骂道:“不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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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天上那眼睛换了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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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好似幻觉一般的浓烈阳光照射了进来,所有人都眯起眼,仰起脸来,似乎想感受那样的温暖,两边水田青绿,饱满的稻穗随风摇摆着,田野旁是一条平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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