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明摄宗”的发言,却只露出一丝玩味儿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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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帝是个比老爹更开明、大胆的皇帝,因此戴着老花镜——他也命匠人为他配了一副两个镜片的水晶老花镜,架在鼻梁上,不必再用手举着了,半卷着折子,歪在黄花梨包织锦棉垫的宽大长塌上时,便没有再显露其他情绪了,反倒是下首绣凳上坐着的朱瞻基有些坐立不安,盱着皇爷爷的神色,揣度着爷爷的心情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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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这张居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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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他志不在此,不会夺朱家江山的。”永乐帝摆摆手,朱瞻基还没说完他便知道他想问什么了,抬头笑了笑,“以他的才干,想要架空那鳖孙易如反掌,可他最后却落得险些尸骨无存的下场,仙迹有句说他的话说得好——工于谋国,拙于谋身,所以你怕他会谋朝篡位?他胸有傲骨,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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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帝知晓他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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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那时候的大明,土地的问题已经很严重了吧?自从唐后提田地归为私有后,朝廷便再也无法抑制豪强大户兼并土地,为何唐朝会从均田制走向两税法,便是因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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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抑兼并,田制不立,那张居正问这一句,不过病急乱投医,还是在寻求救国安民之法罢了。只是……永乐帝并不乐观,后世的改革只怕不能如他所愿,林爷爷在指导那孩子学习时,用了一个词儿来形容这次土地改革,叫:“彻底”,自从唐朝以来,历朝历代想了多少法子,都不能“彻底”抑制豪强兼并,换做大明这样的情状就能够彻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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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地主,藩王宗室便是头一道足以叫他惹上杀身之祸的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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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基听闻后便在心中细细品味爷爷的话,等琢磨出一点儿来再抬头去看爷爷的神情,却发现他面上竟然生出了一丝不忍与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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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后要善待我大明忠臣,为政清明,不要辜负了他们。”永乐帝看了眼孙儿,眼眶似乎有些微红,他放下折子叹了口气,声音轻不可闻:“我大明竟也生出了这样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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