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檀栎一直注视着他的动作，笑道：“这个岁数，有一二根白头发也不稀奇。你还一根都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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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早的事。”玉辟寒突兀地说。“你是不打算成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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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失怙恃，是我叔叔养大的。长到十五岁上叔叔也没了，只有一个堂妹，我拼命攒了些钱送她出嫁，自觉责任已了，倒是没想过自己的事。”檀栎轻描淡写的说。“这样也好，没什么挂碍，不然也不能兴之所至，说走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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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我也想知道，天底下好山好水那么多，你见多识广，为什么偏偏留在这永宁城。”玉辟寒说。“虽然离洛阳近，但毕竟小啊。不过洛阳米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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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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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玉辟寒说。心脏紊乱的搏动已让他近乎绝望。被檀栎发觉也没办法，他偶尔半夜里醒来，只听见这疯狂的，奔马般暴烈的心跳，想要逃离肋骨的束缚，从胸中冲出，却只能束手无策地躺在床上，想多久能结束，或者永不结束。但凡换个场合他会退一步，知道有些赌注不能下，知道凡事要以自保为先，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会担忧弄巧成拙的想象，自以为是的误会，但某些时候不一样，某些时候那混沌像一簇并无实质的水泡，四面八方都是未曾涉足的空白，全凭这些想象和误会才能轻易的收缩膨胀，拉扯表面那层透明的薄膜直至破灭的极限。他知道此刻该停下，但檀栎不懂得。檀栎以为前方还有更美妙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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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开始我也不太明白。”檀栎说。“这小城很好，有花，虽然开不了几日。有酒，虽然别处也有。但我现在知道了，我只是想离你近一些。天地良心，我真不是有什么盘算；只是下意识的想离你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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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想一辈子不离开这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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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檀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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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头一轻，吐了一口气，咽下一口透彻的冷酒。那清冽从天灵盖一直随着血流漫灌到脚底，这就算和盘托出，再没什么能补充，发挥好不好，都只剩下等待。但这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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