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爷爷还有呼吸心跳,但已邻近80略微有些年迈的老人家自是受不了这般撞击的,在送到医院抢救不到一晚便与人间永隔,去另一个世界寻找自己的老伴,留下年幼的孙子与一间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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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爷爷走的太突然,许多事情还没交代,便给了公司里的一些主管趁虚而入的机会,在父母照顾他之时,爷爷身边平时最信任的秘书挤下爸爸的位子,成为了公司的老闆并把他的父亲革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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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失业后开始变得好赌嗜酒且易怒,心情不好时便会出手殴打他,有时甚至会拿酒瓶的碎玻璃割他的手臂,只有看他疼痛的表情、挣扎的神色才能让他好受一点,渐渐的他变得麻木,看手上一道又一道鲜明的疤他非但不感到疼痛反而从心而发的感到释然,如果这些伤痕可以赎罪,那他愿意让鲜血沐浴他的灵魂,就算上帝要剥夺他的生命他也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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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母亲看父亲癲狂的神色日日以泪洗面,再到后来或许是看家中变得穷困潦倒,以前柔软的天鹅绒床变成了一片木板,豪华的贵妃椅变成了一坐下便会发出嘎吱声的木头椅,手头越来越紧,过去细皮嫩肉的纤纤玉手变成了粗糙、带着厚茧的熊掌,从少奶奶的位子跌落神坛成为家庭主妇,她不甘心,真正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羞耻,她感到尊严被践踏,最后选择把心中的怨气发洩在他的身上,她的力气虽不比身为男人的父亲大,却更为令人难堪,一个个红的发烫的巴掌印烙印在脸上,像是要让她还留存着一种「母亲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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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之后,童年不再幸福,只留下一地的碎片,以及一滩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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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每个夜晚,他总会梦见一朵玫瑰自他手中绽放,随后凋零,花瓣落在他的手上,化成一滩水,他看见他手上的鲜红,耳边不断嚷着:昭儿昭儿,最后是父母的哭声与酒瓶摔在地上的破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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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不能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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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罪人,哪有落泪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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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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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资料表打错了,我叫黎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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