褴褛的样子,哨兵急忙喊来了医护人员。浓重的血腥味在医疗帐篷内弥漫开来,令人作呕。破碎的弹片、染血的纱布散落一地,一片狼藉。惠子静静地躺在临时拼凑起来的手术台上,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生气。三盏煤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将她的影子投射在帆布帐篷上,那团黑影随着她微弱的喘息时断时续地抽搐着,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军医老赵戴着的眼镜片上蒙着一层血雾,视线有些模糊。他第三次更换被鲜血浸透的止血纱布时,发现惠子青白的手指正死死抠着床板,指甲缝里嵌着战壕里的泥土,那是战斗留下的痕迹。
“加大吗啡剂量!”
老赵的声音像是一根绷紧到极致的琴弦,随时都可能断裂。帐篷外突然炸开的炮弹震得整个帐篷都摇晃起来,器械盘叮当作响。昏迷中的惠子像是受到了惊吓,突然挣扎起来,她那沾着硝烟碎屑的长发在枕头上散成了一片枯草,嘴里喃喃地说着:“机枪阵地...
三点钟方向...”
她破碎的呓语让正在调配药品的护士忍不住背过身去,偷偷抹眼泪。
苏云把发烫的枪管贴在自己的面颊上,金属的灼热刺痛感让她勉强保持着清醒。三小时前,是惠子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颗本该贯穿她心脏的子弹。
“报告!”
通讯兵脚步踉跄,急匆匆地冲进指挥部,他那沾满泥浆的绑腿在地图上洇开了一大片污渍。正在沙盘前全神贯注推演战局的三位首长同时抬起头,目光中满是紧张与期待。参谋主任手中的红蓝铅笔
“啪”
地一声折断在标注着
“曲虎连”
的等高线模型上,仿佛预示着什么不祥之事。
司令员拿着笔的动作却忽然凝固住了,战报上暗褐色的血迹盖住了大半文字,但
“全员阵亡”
四个字却异常醒目,如同一根根钢针,狠狠地刺进了众人的心里。军长的手杖重重地杵进夯土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震起了细小的尘埃,在汽灯的光柱中悬浮、飞舞。政委将茶缸里的冷茶一饮而尽,茶叶粘在他干裂的嘴唇上,他声音低沉地说道:“撤销番号不是否定他们的牺牲,而是要让活着的战士获得整编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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