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中文大吼。机身以近乎垂直的角度扎向云海,林惠的喉咙泛起腥甜,视线里苏云解开安全带的动作像慢放的电影——她正踩着座椅要爬向机尾的勃朗宁机枪塔,机舱照明忽明忽暗,恰似昨夜重庆山洞里那株将谢的昙花。舱内气压骤变让耳膜刺痛,林惠摸到嘴角溢出的血线。舷窗外,绘着血红日徽的银色机翼擦着云层掠过,子弹在铝制机身上凿出透光的弹孔。南希突然扑过来用身体护住她,德国相机的金属边角硌得肋骨生疼。
“抓紧!“苏云的喊声混着机枪扫射的爆响。林惠透过被气流掀开的舱盖裂缝,看见云缝间蜿蜒的长江像条受伤的银龙。某个瞬间她想起袁连长牺牲那夜,江面上也是这样破碎的月光。
机身突然剧烈右倾,林惠撞开急救箱,玻璃药瓶在舱内炸成晶亮的暴雨。她摸到滚落脚边的吗啡针剂时,发现南希后背的驼绒大衣正在渗血——块迸溅的铝片深深扎进记者右肩。
“云层厚度3000英尺!“副驾驶的尖叫中,林惠用牙齿撕开吗啡安瓿瓶。当针头刺进南希颈部时,她恍惚看见武汉码头那个泄漏的毒气罐,赵水生被腐蚀的半边脸在记忆里与南希苍白的嘴唇重叠。
突然的失重感让所有人腾空,林惠的后脑重重磕在无线电操作台上。温热的血顺着脖颈流进衣领,染红了贴身藏着的昙花标本。在意识涣散的边缘,她听见苏云在机枪塔嘶吼,美式俚语混着山西口音的咒骂震耳欲聋。
黑暗降临前的最后一幕,是侯志昨夜塞给她的密码本在机舱里纷飞。泛黄的纸页间夹着赵水生晒干的野山菊,那些花瓣在子弹穿透的气流中跳着死亡的芭蕾。
此刻在重庆·白市驿机场地下防空洞内浓重的鱼腥味混着消毒水气息刺入鼻腔,林惠在剧痛中醒来时,正听见戴防毒面具的医生用英语快速交谈:“气胸加重,需要立即穿刺...通知C47准备二次转运...“
扭曲的视野里,南希挂着血浆袋躺在担架上,相机镜头碎片还嵌在锁骨位置。苏云军装右袖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5页 / 共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