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下去,把马厩旁边下人的屋子收拾出来,给小坂阁下的姐姐一家居住。”
纸门合拢刹那,雅子指尖掠过佛龛里的小林将军遗照。相框边缘的银菊纹蒙着薄灰,倒映出庭院里那株垂枝樱的残影。
“菊代,”
她忽然用簪尖挑起侍女的下巴,“把西厢第三格抽屉的南京云锦都取出来。”
翡翠流苏扫过侍女颤抖的睫毛,“记得用樟脑熏透,莫让乡下人的浊气污了织金。”
庭院里,梅的补丁和服下摆拂过龟甲纹地砖。她怀里幼童的草鞋在青苔上留下泥印,形状恰似支那地图上的弹坑。小坂突然抓住姐姐的手腕,军服袖口的金线在阴云下泛着冷光:“阿姐,先随我来。”
穿过游廊时,梅的视线被壁龛里泛黄的《金陵胜景图》刺痛。画中秦淮河的朱栏,与她包袱里丈夫阵亡通知书上的血指印,竟是同样的赭红色。长女不慎碰倒的惊鹿竹筒里,积水映出马厩旁低矮的瓦屋。
“这是夫人特意吩咐的。”
菊代捧着云锦立在廊下,漆盘边缘的螺钿牡丹纹裂了三瓣,“被褥在壁橱最上层。”
她故意抬高声音,让每个字都落在潮湿壁龛里。霉斑在移门上蔓延,像极了徐州会战地图上的进军路线。
深夜,和室内桌上的茶水咕噜噜冒着水汽,雅子跪坐在桌边,轻轻抚摸手中亡故丈夫的照片,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滑落,腹中的孩子似乎有所感应,突然剧烈踢打起来,雅子的手按在和服腰带上方,静静感受着肚中胎儿的动静。突然,小坂带着满身酒气摇摇晃晃走进来,一屁股坐在雅子对面,拿起桌上雅子喝了一半的茶水,仰头将那半杯茶水一饮而尽,喉咙滚动,发出粗重的吞咽声,随后
“砰”
地把茶杯砸在桌上,茶水溅湿桌面,也溅到了雅子的衣袖上。雅子嫌恶地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冷冷开口:“瞧瞧你这副模样,平日里装得人模人样,一沾酒就原形毕露,活脱脱一个市井无赖。”
小坂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雅子,酒气从他口中喷薄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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