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畋来,已经是纪功石般宏伟的国王。听闻父皇对文鸢的安排,他撇下与和夫人相似的嘴角:“我有礼给小妹作别。”
赵王送的栗子,是最合他口味的东西。文鸢在黄门处接礼时,一眼就看出来了,不敢不收。
现在她提着栗子,被潲进来的雨打湿了裙角,一路向北,仿佛还在皇宫里:天晚了,宫中撤换华灯,陷入暂时的黑暗,宿卫活动,而她赶着时间,准备回家。
兵刃相接的声音类击金,让文鸢战栗。
她打了滑,还蹩了足,不得不避到路旁一座台观的柱子后面,努力辨认雨中缠斗的影。
“你杀了我,就能出宫吗?”一人问。他的嗓音像风与沙,和京人说话很不一样。
另一人则是中原人,朗朗地回答:“皇帝亲口答应我,若我活到最后,就赦我的罪,放我自由。先时他见到我,让我出狱,如今果然出狱了,我的人已在这里,可见君无戏言。之后,我如果能把你们都杀了,我就可以——”
“都杀了?凭什么?”
“凭我的刀。”
恃凶器,二人在雨里打斗,很快就有胜负。是粗砺的人输了。秀美的灵飞宫容不下他。胸膛与左膝开口以后,他率先倒进大雨中。另一人得胜,揣好刀,急着掠夺他的衣服。
败者在胜者手底,即将死去。悠悠的人叹,像是从远方来。
“他们都不聪明,都活不长久,”文鸢身后有人点评,“这样大的雨,难道不好睡吗?”
“唔……”文鸢第一次观看死斗,流了一些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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