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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病遮掩住的一部分记忆和理智终于回到罗浮曾经的剑首身上,她快速地移开视线,企图通过这种方式逃开照片的注视,却在墙边看见未被擦干的斑驳血迹与一柱柱沿着墙边爬来的燃尽的香。
她的视线落在最后一柱香上,香燃尽时还剩下许多部分,鲜艳得像干涸了的血。紧接着,在无风的夜里和加害者惊惧的目光中,它倒下了,朝着在场唯一一人的方向。
同时,镜流的耳边响起似人身跌落在地的钝响。
这一行,便成了她新添的噩梦。
无数次辗转反侧,镜流都在想你,想你怎么会死?你是位优秀的剑士,怎么会因为那样随便的一剑而死?她总在迷茫时握剑,却不能靠剑招寻得想要的答案。
后来,背负棺木的行商在前往罗浮的途中告诉她:“在某些异乡人的习俗里里,亡者的亲友会在祭祀亡者时,在家的沿途摆上燃着的香,祈祷亡者能正确地回到自己的身边。”
镜流隔着黑色的眼罩遥望星海里航行中的舟,她离家乡太远太远,早应该忘记回家的路。和临时的同伴分道扬镳的一段时间里,她在罗浮看过异木生长,洪炉崩塌,甚至鬼使神差地去了狐冢。
在那里,镜流远远地看见披着徒弟皮囊的岁阳在笑,朝自己的方向飞快地奔来,她停下脚步等待一个冒牌货吐出一些恶毒的话,像那些祭祀用的香一样再教她不得好眠。
到她面前时,半透明的人儿依旧是记忆里很年轻的模样,甚至稚嫩了一点,眼里带着多余的孺慕之情。
“师父,师父。”熟悉的嗓音隔了不知几个夜晚响起,“她”的眼神温柔而寂寞,好像真的变成了已逝的那人,带着微小到近乎看不见的悲伤发问:“你为我感到骄傲吗?”
这个问题不仅与镜流隐秘的期待背道而驰,还使她如鲠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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