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膝盖挨着地才想起来他是谁,精明劲儿也随着阖宫的热闹一扫而空。
他止住下人要通传的举措,把大伴留下,独自一人拐进了内室。
温沅坐在靠窗的桌边一动不动看向外。
这半年来回回见到她都是一副鬓边戴孝,不施粉黛的素净打扮。屋里横七竖八地摊着几个收拾了一半的榆木箱子,他绕着明堂走了两圈,发现人去楼空不外如是。
见有人来,她也只是稍抬了下眼,面前一杯八分满的茶早就凉透了。
萧珩拨了拨栽在花盆里的树枝,问道,“是庭中的那棵紫荆?”
她点点头,依旧一语不发。
他也不觉尴尬,在她对面坐下,卷起袖子倒了杯茶,隔着三尺宽的桌面把信递出。
“温大人托我送来,想必知道你近日要扶棺离京,担心此后没有机会再见。”
温沅充耳不闻,整个人似是被塑在椅子上,除了睫毛时不时翕闪,浑身上下连风都吹不起波澜。
“我倒觉得他多此一举,方才在福宁殿替兄长请封了一块藩地,正是襄洲。你以后若不想守在长陵,也可以去那儿定居。”
萧珩说完,想了想没有其他要交代的,仰头喝干茶水准备告去。他没指望温沅会搭理自己,所以听到沙哑的女声蓦然响起,起身的动作都散发着意外。
“我那日去长秋宫,没有提过佛塔一字。”
见她说起那件事,萧珩心中并无触动,面不改色靠在椅背上,重新沏满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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