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这趟往回开的公交车，是周树言先下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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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车之前跟林明启打了个招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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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明启半抬起眼，朝着周树言的方向，没说话，两秒后顿顿收回视线，幅度很小地垂了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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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站过后，车上唯二的乘客也下了车，只剩下林明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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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晃晃悠悠起步，司机在前面看了眼后视镜，拔高嗓门喊他：“学生，你哪一站下车啊？我中间就不停了，直接那一站停，免得老起步，甩来甩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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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明启回神，被司机猛然一问，他脑子短暂失去了思考，首先出现的站名居然是景江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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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巴紧急刹车，“——泰阳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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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在前面应了声：“得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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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马上就要下班了，喜悦之情难以掩盖，司机开始在前面哼起小曲儿，音调悠扬，林明启没听过的老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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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音尾扬起的歌声，很快就到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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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明启下了公交车，突然一阵冷风，他冻得一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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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面穿着校服短袖，下面一条稍长的宽松黑色牛仔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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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占校服的大部分，在路灯下光芒涣散。林明启体型偏瘦，肩膀凸起的两块骨头撑起校服两端，十分明显，人还算直挺，从背后看去，少年青涩渐褪，成长的轮廓更为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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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夜温差大，再抗冻的人也抵不住冷风和皮肤的直面相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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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开家门，迎接他的是一如既往的黑暗和冷清，他也懒得开灯了，黑就黑吧，反正早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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