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真的很轻,小女孩张开血迹斑斑的手掌,她的手心通红,遍布道道细碎划痕,迟来的痛觉直到这时才传到神经,有一搭没一搭抽痛着。
她没什么实感,没什么杀了人的实感,也没什么报了仇的快意。
天气还是很糟糕,小女孩往回走的步伐一如往常,仿佛这就是如此平凡普通的一天,她刚陪着姐姐在河堤旁洗完衣服,聊着没什么营养的日常。
也许她会发发脾气,也许她会撒撒娇,没关系,怎样都没关系,牛二丫那么疼她,总是会包容笑笑,在心里暗自盘算给她买些讨开心的礼物。
但小女孩虚虚握着的掌心空无一物,她不自觉攥紧拳头,却什么都没抓住。
重复,真是这世上最无聊,也最简单的事。
对付一个已经醉得快要烂泥摊地的酒鬼,根本就不是什么需要动脑子的难事。
“那个叔叔不小心掉坑里了,他让我来叫你过去”––错漏百出的无聊借口又如何,不要指望整日酗酒的混蛋能有思考的余地。
摇摇晃晃拎着酒瓶子的牛鸿运打着酒嗝,他眯起眼盯着前面那个自家女儿的背影,却始终无法摆脱视野内晃动的重影。
他又灌了口酒,想着把叁角眼救上来后,让人留在自宅一晚,等酒醒看清那死丫头的长相,再重新要个合算的价钱。
“就在前面。”
前面有片倒下的栅栏,好像有哪不对劲,牛鸿运被酒精毒坏的脑子没能让他生出应有的防备,他踩到倒塌的栅栏上,探出脖子往下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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