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野接过时手抖得厉害,滚烫的肉香熏得眼眶发酸,上次吃到热食还是半年前,县城里的老乞丐分他半块发霉的供米糕。
“慢些吃。”妇人又递来竹筒,筒底沉着几片薄荷叶。
清水入喉的清凉压住喉头哽咽,阿野忽然瞥见四郎正把最大的肉块塞进江月瑶嘴里,江月瑶笑眯眯地抚摸着四郎的头。
这样的亲情,他从未拥有过。
“你本名叫什么?”江月瑶突然发问,手中柴刀利索地片着肉。
火苗将她鬓角的汗珠镀成金色,恍惚间与阿野记忆中的母亲重叠。
那个总把野菜汤里仅有的肉末挑给他的女人,他永远忘不掉。
少年垂头盯着鞋尖破洞:“他们都叫我野人。”
脚趾无意识地抠着泥土,荒地上的碎砂钻进趾缝的刺痛令他清醒。
江月瑶将竹筒搁在阿野膝头,火堆里蹦出的火星子无意间落在他草鞋破洞处,烫得他缩了缩脚趾。
三娘忽然捧着芭蕉叶包蹭过来,将烤得焦香的猪肝塞进阿野手里:“阿野哥比四郎还瘦,要多吃点!娘亲说猪肝可以补充营养!”
“为什么叫你野人?”她轻叹一声,从腰间荷包取出一块粗麻布——原是预备给四郎补裤腿的,转而蹲下身裹住阿野露出脚趾的草鞋:“明日我教你编新鞋,山里的菖蒲根比稻草韧得多。”
阿野喉头滚动,恍惚想起幼时母亲在油灯下纳鞋底的模样,那团暖黄光晕竟与此刻灶火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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