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旭满脸血污,浑身筋骨俱碎,只剩一口气,小口小口地喘着,眸光涣散地望一望陈溪云,想拢一拢她鬓边的碎发,可惜连挪动手指的气力都没有了,想说什么,喉咙涌一股血出来,将他的话全数淹成呜咽。
最终哀哀的一眼看向宁姚,不甘又急切,酸楚又卑微,祈盼又担忧。
“晚辈明白…”
宁姚明白,他是要自己救陈溪云。
年轻时金戈铁马、扬名立万,何其壮哉,垂死之际,也不过是个绝望又无能为力的父亲。
陈天旭似是放下心来,眸底万般不舍渐次失了神采。
陈溪云就跪在身侧,抽泣不止,她终是发觉,父亲已那样苍老了,发须有星星点点的花白,面上是一道道沟壑,有如涸裂的河床,护佑她骄纵她一生的父亲,一朝如山岳崩塌在面前,曾经雄奇,曾经巍峨,皆被流光冲刷而去,只余了嶙峋枯瘦的乱石,如累累白骨,再拼凑不起来了。
宁姚恍惚,当初无边雨幕下的一个小女孩,也是同样铭刻入骨的绝望无助。
背后刀风却就此袭来,她一个激灵,就地一翻,狼狈躲开。
宁姚匆匆提剑刺去,逼得易鸣猩红双目紧盯着她。
成功拉住仇恨,这才终于顾得上忧心自己的生死。
那是刀宗的长老,内外兼修,葬仙谷主在其手下也抗不过十招,凭她这几斤几两,无异于自寻死路。
易鸣宽刀横卷,凌厉强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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