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复杂,他才十五岁,感受不到死亡的恐怖,也感受不到光阴的珍贵,他心中只有怜悯。
他只是想起了外公过年的时候,看上去还是那么的自信健康,说起话来声音很洪亮,坐在席间便如坐在庙宇中的雕塑,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那模样看起来至少还能再活五百年。
然而不过是几个月,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孱弱苍老到一阵微风都能吹倒一样。
负压病房的空气极为静谧,仿佛深不见底的海。
林怀恩突然间觉得,外公是母亲的海,而母亲又是自己的海,他们各自在各自的海中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