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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苍闻言后脸色登时一变,一张黑脸都险成灰色,他扑通一声跪在张洛面前,连连叩首说道:“奴非忤逆阿郎,只是这庄业乃先主母遗于阿郎的养生之业,万不可作卖他人啊!敢问阿郎何事用钱?短用多少?
若无别计,便请阿郎将老奴父子就市发卖,老奴治事无能,让阿郎愁困财计,也没有面目再留户里,能为阿郎缓解疾困也不负先主母的恩德!”
“多年相依为命,你们已经是我家人,哪怕再怎么愁困,我也不会发卖家人换钱!”
张洛见状连忙将丁苍拉起来,转又说道:“我只是心里好奇,随口一问罢了。”
丁苍站起身后仍是满脸泪水,他又垂首说道:“老奴真不是困阻阿郎,阿郎如果真的急用大宗钱帛,恐怕卖了这庄业也难筹到。阿郎尚未成丁,这庄业也是脱籍之田,要作买卖不敢经官。此庄不大,周回也有两百亩数,能收买庄业之人绝不是寻常庄户,若知阿郎受困,必然不肯给付高价。
若要正价发卖,便要缓慢割售,庄前桑林一株成材的能得钱数贯,不成材不过百十钱余,十数亩桑林或得百贯,果园也能得此数。泽塘、陂田等,能直四五百贯间。此庄屋舍间架用料,并此土地,也能卖得钱七八十贯间。两三年内陆续发卖,或可得七八百贯间,但若急卖,三五百内恐怕也难得。并此两株椒树,各直百贯……”
“这么少?”
听到这个数字,张洛心中又是一阵失望。
丁苍也叹息一声,开口补充道:“近年朝廷括田括户力道甚猛,两京之间受力尤甚,若非权势之家,便难保全资业。权门治业但凭势取,又怎么会公允的使钱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