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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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着大花冲进河里，捞起小猫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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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太多了，太多太多了，他怎么捞都捞不完，捞起这只那只又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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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受不了了，他要被逼疯了，他跪在堆积的小猫山面前，向它们忏悔、道歉，磕得头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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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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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的脸上绷起一根根青筋，两只手痉挛着抓进沙土里，铺天盖地的绝望和崩溃在此刻变成两把锋利的刀刃，撕开他的灵魂和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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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害怕到了极点，想要靳寒来抱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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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快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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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救救我……求你救救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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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传来一股混着腐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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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浑身颤抖地扭过头去，看到一具形容枯槁的尸体，裹着宽大的黑色袍子，飘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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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棵荒芜的枯树，像一块裸露的岩石，像一只遍体鳞伤的垂死动物，唯独不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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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折磨得失去了作为“人”的形状，面容灰败，双眼紧闭，眼睛底下流淌着两道黑红的血泪，眉骨上一条褐色小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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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裴溪洄爱了十八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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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五岁起，他的眼睛里就只看得到这一个人，他明知道自己会死的情况下还将全部十九颗瓜子都给出去的人，他相依为命互相依赖着长大的人，他宁愿违背自己的本能和意志也要去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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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了这样一条……不人不鬼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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