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红花时,会故意让暗红色花蕊落入粗陶罐,发出类似颅骨碰撞的闷响。
阉人歌者用龟甲拨片弹奏七弦琴,音阶间夹杂着铸币厂冲压铜币的闷响。银匠敲击錾子的节奏,与面包匠捶打面团的声响构成复调。卖无花果的孤儿用教堂蜡烛油涂抹开裂的脚后跟,他们兜售果干时会模仿执事吟诵:三枚铜币换五粒神界的星辰。
当阿柯的靴子踩过浸透羊血的排水沟时,他嗅到了与英珀斯相似的腐朽,但这里的腐烂更具层次:上层是焚香的灰烬味,中层飘着鱼露发酵的腥咸,最底层则是从不清理的公共厕所蒸腾出的氨气。驮麦粉的骡子突然在街角跪下,赶畜人立刻用古语咒骂着,抽出腰间镶有圣徽的短鞭。
游走于罗赛那庭的外城之中,阿柯仿佛回到了京畿,完全看不出区别,唯一显眼的,是往远处高地上眺望,依稀可以瞅见一座圣洁的殿堂。
吧台后的陶瓮里腌着白头蜥蜴,墙角堆放的酒桶用教堂彩窗碎片封口,其中似乎夹杂着未寄出的信笺碎片。二姐的酒馆并没有装修得十分豪华,就是最平常的店铺,只不过,除了这,城中一路下来再没有任何别的酒馆。而店里的员工也基本不超过二十岁,甚至不少是几岁的小孩子。
“他们都是些没人要的孩子,我就这点资本,所以只能收留这么些了,再多的话,就不能保证生活。”阿萝解释道。
刚进店不久,一群孩子们便一哄而上,放下手中正在绘制的兄弟姐妹们的画像,围着阿柯议论纷纷。看着笑脸盈盈的同龄人,阿柯和小米开心极了,很快便和他们打成一片。
“果然,弟弟和谁都能处得来,真厉害,父亲恐怕都不如他。”阿萝语气轻柔,多了些笑容,只是,仍然一副寡淡的神情。
“这些年,有他们陪着你,倒也不算寂寞?”阿德嘴巴上说着是替阿萝高兴,但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生出了些不平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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