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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昙还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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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又宁大哭着胡乱扒着身边案几起身,疯了一般连滚带爬的赤脚向门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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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乍起,漫天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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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又宁踉跄着往谢昙所在的栖梧堂跑,直到狼狈的光脚立于栖梧堂抱厦前,被冷风冷雪吹了一路的他才似骤然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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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公子……”连召追着跑了出来,匆忙间他怀中只抱着那件狐裘,神色焦灼,“天冷,公子快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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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又宁浑身上下只穿着一层单薄的白色亵衣,又未趿鞋履,此刻早已冻得手脚通红,他一路奔跑不知踩到什么,赤足下白雪竟融了丝丝血迹,大雪落上他乌发肩头,静默相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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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又宁脸上泪痕未干,左眼珠红红的,整个人却如同他右边锡银面具下冰冷的灰色义眸一般,灵魂出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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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召唤他不应,正欲自作主张为他披上狐裘,安又宁一直痴望栖梧堂鸿鹄凌云纹的隔扇门忽的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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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昙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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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昙身量高大,四肢修长,此时身披鹤氅,脚蹬黑靴,团着漳绒手炉,不紧不慢的踱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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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又宁眼珠一颤,终于有了反应,忙垂敛眉目,垂在两侧的手却紧张攒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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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黑靴停在他正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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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纷纷扬扬,付以缄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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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气氛对峙发酵,压抑僵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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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召先受不了这沉重,忙道:“公、公子魇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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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昙一个眼风扫过来,连召吓得霎时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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