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我、对我好,都不新鲜。何况我母亲并不曾在我身上花费很多时间。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几乎忘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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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我高中的时候,外婆告诉我,母亲出院了,也许我愿意去看望她。我带了束铃兰花,见到她,觉得很生疏,不知说什么好。但她说我长大了,说我很漂亮,说很高兴在我身上她的生命能得到延续。——听上去没什么对不对?我却既害怕又反感这个说法。她是她,我是我。她就在那里,坐在窗边的那张椅子上,而我在这里,既不遵循她的意志,也不按照她的方法生活,我怎么能被说成是别人的延续呢。于是我说,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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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栗子写到这里,想起那次清点丝绒讲,她母亲试图向她介绍朋友的儿子遭到拒绝,于是指责她尝尽家族的甜头却不肯为家族出力,吃他们的喝他们的却不听他们的。清点丝绒说,她按自己的意志活一辈子还不够,想让我也按她的意志活;未必我就让她借着我活两辈子,给她占个大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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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哥哥打来电话说,母亲去世了。我没有跟哥哥讲过我们谈话的内容,但她毕竟是在我去看她的第二天结束了生命。哥哥说,母亲严重抑郁,以前就有过一次失败的尝试,是因为没有兴头活下去,而不是因为一时意气这么做的。但我没办法不去想,如果自己当时没有提出异议,事情会不会不一样。”\n\n\n\n',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