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姐不嫁人 第7节

把头发梳好，在房间里走一走。她忽然发现这一病，自己好像长高了一点，不再是以前的小孩身形，倒有点像个大人了。于曼颐摸了摸自己的脸和胸口，想到自己已经十七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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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一点点就能痊愈的那天，忽然有下人来敲于曼颐的房门，叫她去一趟堂厅，于老爷和客人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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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于曼颐忍不住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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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一个戴眼镜的老人，看起来很有学问，”下人也替她猜测，“还有些年轻的男男女女，他们来拜访于老爷，然后就要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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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曼颐沉默片刻，问：“我三妈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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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在的，”下人说，“几个少爷夫人，都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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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叹了口气，很不愿意去，可也知道她不能在房间里躲一辈子。她让下人转达自己大病初愈，仪容不整，要等会儿才能到堂厅，烦请多等一会儿，然后就坐到梳妆台前，把睡得凌乱的头发一根根梳通。原来人病了头发也会干枯，她将失去光泽的长发藏到发髻里，戴了对儿蝴蝶样子的耳环提起精神，最后换衣服。她以前将不同的报纸藏在一件件的衣服里，于沈氏找出来的时候全给她用剪子绞了，剩下的最体面不过那件被宋麒嘲笑过的紫鸳鸯袄裙。于曼颐不情不愿地穿上，心想，要是给他看见，又要笑话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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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套妆成，她又是绍兴于家体面的女儿。于曼颐扶着扶手下楼梯，木质梯子踩上去吱呀作响，她觉得自己摇摇欲坠，眼前发晕，尚未痊愈的身体简直要出现幻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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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如梦似幻的心境延续到了她抵达堂屋，拿着帕子给于家的长辈和客人问好。礼仪教她见着外人不能直视，只能微微垂着眼，用余光看。于曼颐用余光一张张扫过去，先扫过长辈们熟悉的脸，而后是一个戴着眼睛的很有学问的老人，以及几个年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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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曼颐定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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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套黑色的学生装，还是那张脸。她不敢抬起头，只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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