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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曼颐再回过神时,她已经和徐先生走在一条漆黑的弄堂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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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走法一如当初宋麒带她去码头,不走大道,而是在无人处找出一条路来,仿佛他们这些人就只能走这样较为曲折、又必须掩人耳目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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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徐先生不大会等她,只是埋低头,急匆匆地在前面带路。而于曼颐抱着手臂,和他刻意拉开一段距离,心里仍然存有一丝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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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这样步行到了徐先生的电机公司。说是公司,也不过是一栋居民住宅,只是一楼设做开间门脸,里面陈列各样电器,柜台和架子上则堆着电器的零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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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一侧放了一家烧坏了发动机,发出刺鼻的机油味,这整间屋子都有机油味。于曼颐侧过头,看见发动机旁坐着个身材魁梧又光着膀子的中年男人,正在修理发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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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看见于曼颐,立刻站起身,不顾手上油污,抓过一件坎肩便裸膀穿上,沾得布料上也黑皴皴的。再开口的时候,于曼颐便听出来了,这人东北口音,和她一位同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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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小姐,那位于小姐。”徐先生介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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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汉子立刻反应过来,脸上的警惕消失,转而带上热情笑容:“于小姐,原来是于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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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来与于曼颐握手,但于曼颐目光微落,看见他手上油污未净。那人注意到于曼颐的视线,也立刻把手缩回去,只自我介绍道:“我叫……大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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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潦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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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曼颐不大在乎他叫什么,潦不潦草。她转头看向徐先生,因为走了这么长一段路,语气有些不耐烦:“宋麒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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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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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先生立刻给于曼颐带路,将上楼楼梯的外门打开。她刚才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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