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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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在叫我吗？”梦里，穆雁生和那人说话，可那人始终不回头，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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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梦他做过上千回，熟悉到能在醒来后精准复述出其中的每个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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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的梦境却出现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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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那间房，那面黄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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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坐在铜镜前的人变成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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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红色嫁衣，拿着一把红木梳，一下一下从头顶梳到发尾，梳着他枯黄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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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呤、叮呤——身后传来熟悉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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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看不清面孔的男人闯进屋中，手上拿着那把锋利的长刀，寒色冷铁高举，对着穆雁生毫不留情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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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颈处传来难言剧痛，紧随其后的就是倾斜颠倒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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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头颅从脖子上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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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坠过程中，穆雁生看到那把长刀上挂着的吊坠，紫色的石头在轻悠悠地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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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头颅落在了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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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一步一步踩着积雪来到他面前，将他的头颅从地上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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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看到霁蓝色的衣衫，再是来人腰间上的长刀，红色的血液顺着刀身往下淌，染红了上面晃动的紫石挂穗。叮呤，叮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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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的头颅与一双冰冷不带感情的眼眸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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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来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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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边脸颊染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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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尽也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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