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哗啦啦滚进泥水里,“少一株,扣一升米。”
穿靛蓝短打的王福全第一个跳下田,泥浆溅上他络腮胡:“余姑娘,俺们村插秧都使长柄耙…………”
“我要的是能弯腰干活的人。”余巧巧捡起根秧苗在掌心转着玩,突然甩向最后排的瘦高个,“李郎中,你药囊里的断肠草汁,莫要洒进灌溉渠。”
戴斗笠的游医慌忙后退,腰间药囊撞在篱笆上簌簌作响。
康婶眯起三角眼,突然抓起把秧苗塞进他怀里:“老婆子倒要瞧瞧,读书人的手指头能不能沾阳春水。”
日头渐毒时,田里已分出高下。
王福全领着三个后生遥遥领先,粗布衫子汗湿得能拧出水。余巧巧倚着老槐树剥莲子,忽然将青玉碟子往石凳上一磕:“康婶,给赵家兄弟送碗酸梅汤——他们怀里揣的秧苗,都快捂出根了。”
“姑娘神了!”康婶提着陶罐的手一抖,浑浊眼珠突然射出精光,“方才老奴就瞧见他们在田埂下搞小动作…………”
“不必声张。”余巧巧将莲子壳碾碎在指间,碧色汁液染透丹蔻,“记下缺的株数,夜里让三叔亲自来领人。”
晏陌迟的咳嗽声从竹帘后传来时,日头已经西斜。
余巧巧正蘸着朱砂在名册上勾画,忽然笔尖顿在“李三槐”三个字上。康婶端着药碗凑近:“这李郎中倒是古怪,晌午时非要给大伙发避暑丸。”
“他碰过王福全的水囊吗?”余巧巧猛地起身,扫落案上茶盏。碎瓷声中,外头突然传来惊呼,只见田垄西头窜出只獠牙野猪,正冲着插秧的人群横冲直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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