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度之,密信上所述绥远之事还须多少银钱?”狄都监转过身盯着蒋秦正色道。
“募亲兵五百,调禁军七百,床子弩两具…粮草絮衣可从泾原路调拨,禁军饷银推给朝廷处置,似此每月需钱五百贯。”蒋秦头也没抬,只顾着将酒食往行囊里装,顺嘴便答了狄都监。
“千贯……钱从何来……”狄都监抹了抹怀里的钱袋,低声念叨着。
“喔,那边临近党项产盐之地,每月过往的私贩青盐商队何止百十。取青盐数百驮,依黑市价二十文货与盐商,月余便能得五百贯之数。”蒋秦将那皮革行囊甩上肩头“都监走吧,再不走明日只恐到得更迟了。”
“取青盐?莫不是行劫杀之事?”狄都监不自觉的一手摩挲着腰间手刀上的云纹,一手紧握刀柄作拔刀之状。
“都监说笑了,取便是取,何来劫杀一说。”蒋秦毫不避讳,大门打开声音挟着寒风直直穿了进来。“若其不从,便在盐中掺些西夏铜钱,依通敌之罪尽没其货资。似此不到半月便有千贯之数。”
在黄土城时曾听人言道慕容统制纵兵劫杀盐商,某却不信,如今方知此非虚言。唉,主事一城尚且如此艰难,又何况西北四路……只盼着前几日与范枢密催办军需书信能有些作用……狄都监摇了摇头,将手里剩的半个冷馒头揣入怀里便默不作声地往院里走去。
夜露霜针刺入马鞍缝隙,口鼻出气亦在眉眼之间凝结出细碎冰棱。山边,两匹血色骏马沿着灰色官道疾驰而去,随着马蹄声隐去山间狼嚎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