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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今夜。
目光扫向宫门边,随侍帝王多年的掌事太监禀禄持着柄灯笼走近,躬身向她行礼。
“陛下漏夜传召,有劳王爷走这一趟。王爷随咱家这边请——”
帝王传召,本是不用身边掌事太监过来。无奈说起被传召的人,实在声名太盛。
手底下管着的小太监们一听是请这位,还是深夜扰人清梦的请法,纷纷吓得如缩头鹌鹑,动也不敢动。
怕出差错,禀禄只得大肆斥责了众人一番,低眉提灯,亲自过来接人。
灯笼浮着光,在满目鸦色中依稀照清前面人蟒袍一角,风卷翻飞的袖尾上赤金绣线繁复厚重。
一只袖子,价值便是平常人家数年吃喝花用之数。
近半年来,帝王垂袖听政的金銮殿上,这人这身朱红镶褐金一直位列于百官之首。
木秀于林,遑论来往一众紫绯青灰官袍里这抹独一无二的金红色。
禀禄伺在高台帝王侧,看得分明。
帝诏特赐,昭显隆恩。朱衣上刺蟒,同时也刺满了言官们弹劾其言行无度、骄横张狂的上告谏言。
能使向来面和心不和的诸多言官这般同仇敌忾、群起而攻之。要么是如覆灭前朝的奸佞之流,权柄过重甚至只手遮天,大有谋逆之势。要么便是目中无人,行事无界,已然触犯到文臣们的利害关系。
眼前这位,两者都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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