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脂膏。
烟娘自家小本生意,深受其害。
烟娘手中扇摇啊摇,支着窗杆往下瞧。目光随意扫过鲜艳飞荡的旗帜、渐行渐近的马腹、沾着尘土的盔甲、与背光中一长排看不清面目的脸孔。
响彻长街的蹄铁洪流中,她转头吩咐伙计:“去把门掩上,别让那些兵油子进来搅了场。”
她说着漫不经心撤了手中撑的窗杆。
一阵清风,刮掉了松松握着的扇子。
脱离雪白掌心的掐金丝小扇往下跌,正正敲上军伍最前头一人的肩甲。
铛。击甲声。
扇子落地,马蹄不停。马背上那人低头看了眼扇子,仰首看了一眼她。
烟娘正急忙探头追她的扇子,猝不及防,接了这一眼。
西跌的日光笼罩长街喧嚣,骤然借这半敛窗扉揭开一幅惊鸿卷。
长指纵马疆,身背如张弓。银铸盔甲连同头盔下的那张脸,都沾着跋涉而来的尘土。
长眉入鬓,眼盛山水,清凌凌却生倒勾。
浮尘分明的方丈间,囫囵一眼,竟如拨云见观音。
烟娘蓦地想起前日楼里不小心打碎的一盏琉璃杯盛的西域酒,月下艳色掺着碎光缓缓流淌。
大抵也比不上这人抬首望来时,惊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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