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安身量在北边女子中已算高,在这南边更是出挑。少年比她高了堪堪小半头,虽说身形比较北边男子的魁梧差得远,但算起横竖面积也要比今安大了两个号开外。
他平举的烛台刚好到她肩侧,烧出白烟的烛火掩映着她比平常人深邃的轮廓。
明明暗暗、深深浅浅的光勾勒眉眼鼻唇,投在舱室灰暗的墙上,艳鬼影子昭昭欲揭。
她眼里清清冷冷,“虞公子小心。”
几乎是她收手转身的下一刻,虞兰时笔直的腰背一下佝偻,抬手捂上胸口。
仿佛是要借着层层叠叠的衣衫和皮肉骨血,挡住胸腔内震如擂鼓的心跳声。
——
红梅屏风歪倒,数架花几乱七八糟摔在地上,断开的木腿破出狰狞长刺。
约莫是有人且退且慌乱扔出各种东西阻挡,仍被一路从门口逼退到窗边。
今安扫过几眼,从倒地的屏风下捡出一柄漆黑短匕。
正是她以物易物换给虞兰时的那一柄。
出鞘的刀刃上挂着几丝线缕,和尸体身上衣裳颜色如出一辙。
少年不是没有反抗,只是几下就被拿住。来人狂妄至极,甚至不屑于用利刃逼迫他就范,而是像逗弄圈套里的羔羊一样将这里当成捉弄的游戏场。
可始作俑者至死也想不到,会在他自己亲手关上的门内迎来灭亡,变成一具躺在冷地上逐渐僵硬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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