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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最后的卢洗今日也不敢插科打诨,低声说,“最近的天真是邪门了,天天倒雨,这会也不见亮光。”
虞兰时应得散漫:“夏未立,是要亮得晚一些。”
这句话没什么出奇,却引得卢洗侧目。前头点起的灯火照在虞兰时脸上,这人本就长得姿色出众,平日里也常惹得路人驻足,闻说三甲高马游街当天,三人中独独虞兰时被砸了格外多的花果帕子,卢洗也是见识过的。
可是今天,今天的虞兰时穿着一身平常的绿袍官服自东厢推门而出,衬着背后黑夜,宛若横劈浓云出世的月光,差点把卢洗眼睛晃瞎。人还是长这副模样,眉眼也还是这副眉眼,可就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像此时,虞兰时侧目看来,那些聚在他瞳孔的光也顺着勾起的眼尾游了出来,多情得很,可惜唇锋漠然:“看什么?”
神态语气一如既往地冷淡,饶是多么顾盼生辉,也掩盖不了这是个实在冷漠的主。
卢洗想起他一贯对人不假辞色,叹息:“兰时兄,你实话与我讲,你到底摔碎过多少女子的芳心。”
旁边人这回应都不想应了,转头看去高处。
破晓迟迟,整座祭坛被夜翳穹顶笼罩,宫人点了灯,无数灯笼照亮偌大地界,顺着阶梯、延绵不绝地铺往眼见所及的来路。漫长的光明道弯曲如巨龙盘桓,黑暗与光明在祭台上空划界争锋,周围人的面貌笼罩在一片辉火中。
正逢高台上一声擂鼓,始祭天地。通往祭台的坡道上,一道靛青身影捧着托盘徐徐走上,托盘盛着的正那是饱经争议的一卷祭文。
这卷祭文的终点,是祭坛最高处、青铜所铸的巨大祭鼎,鼎身环刻龙凤异兽,立起的三柱香烧红顶端,烟雾正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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