喟然长叹一声,薛怀明闭了闭眼,道:“那封信是你拿来的罢,难为这些年你潜在罗仁典身边。”
燕故一:“不难为。”
薛怀明想起什么,有些恍然:“是了,早听闻燕都督在连州说一不二,连州侯如今也要夹起尾巴做人。”
在王都朝野为新政割据分权而争斗的这两年,薛怀明难以两顾,恰恰给了地方势力趁隙生长的时候。再想抽手料理,未能及时除根的草籽已然长成面前的庞然大物。
薛怀明坐在草堆上,背倚粗粝石壁,烛火被交椅上的人挡住,居高临下的桀桀阴影将他俯视。
此番旧案被重揭之前,从来只有自己高高在上,将他人践踏成蝼蚁。
“听闻,薛郎中以乌纱帽与项上人头作保,要为你查证。”燕故一手中乌木扇摇阿摇,面上光影忽明忽暗,“令郎一番拳拳孝心,大司空该感到宽慰才是。”
“你!你……”薛怀明平静面孔破碎,骤然瞠目,指燕故一,“你要对他做什么?”
“我要对他做什么?”燕故一合扇,抚拍扇柄,好整以暇,说,“我能对他做什么?”
“不要装糊涂了。你对付襄所说,要让构陷你燕氏之人不得好死,如何会放过这大好良机——”
“大司空给的这顶帽子,燕某戴不了。儿子以为父亲含冤入狱,想为他洗清罪名,才有此惊人之举。说起始作俑者,全是大司空你自己造的孽。”
造孽。
孽在十年前觊觎高位,孽在陈州官银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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