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八方的冷水灌进七窍，将她往水深处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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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许多人也被吸引到河边。有人在桥上大声呼喊一个摆渡的老头，让他赶紧回头去接落水的姑娘，偏偏那老头又是个耳背的，有人说“跳河”，他听成“过河”，摇手说：“不过，不过，家去了。”众人说“救命”，他又听成“水井”，傻呵呵笑道：“有井无波，有波无井。”急得众人跺脚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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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上叫嚷喧天，把远处水边一片小舟上的人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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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玉行一身清贵黑衣，很俊俏安闲地在船里躺成一条，拿渔帽挡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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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吵？”他从草帽下发出懒懒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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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好像是有人落水。”旁边替他系舟的跟班手搭凉棚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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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玉行拿开渔帽，不甚在意地将眼一转，果然见到上游冲下来个若隐若现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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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点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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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蘅这时已经无法呼吸了，浑身上下的疼痛也分不清是水的刺冷还是窒息的撕裂感，整个世界好像只剩她一个人，什么也抓不到什么也做不了，越挣扎越下沉越绝望越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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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玉行看清了那个逐渐下沉的人是谁，原本还淡漠的脸微微定睛，面色未变，人却已经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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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班这时也看清了，一下跳起来：“哎呀是大少夫人，二少爷，那是大少夫——”他没喊完，已经被傅玉行随手甩来的渔帽盖了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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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玉行起身，一头扎进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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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蘅连挣扎的力气都慢慢流失，意识也开始昏沉，身子拖着高举的两只手一点一点沉下去，陷入彻底无边的黑暗寒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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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头顶一只手伸来，有力地一把将她从漩涡中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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