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中都配不到足量的麻沸散,开始几次玉行只得活活忍着疼,几次痛晕过去。后来许大夫将自己家中一门解毒止痛的偏方用来替他外敷,竟真的有些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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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玉行自己渐渐觉出不对——这药多用几次,便效用渐微,须得增加用量才能克痛;想要弃之不用,身体反倒觉得不舒服。他让赵蘅去问问许大夫,这药里除了寻常的草乌、曼陀罗,还加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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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各家的私方是不便透露给外人的,但赵蘅是事出有因,许大夫便告诉她,那药里放的不是曼陀罗,傅家人脉通达,这关头尚且弄不到曼陀罗,他如何能有?那药里放的是他自家磨的罂粟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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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蘅乍听罂粟壳,还觉得陌生,等她回去转述给傅玉行,玉行神情微变。她就知道事有不对,只是不知这罂粟壳到底是什么,会让他脸色这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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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然不知道,连许大夫都不知道。罂粟在此间很少见,入药的情况也不多——这药虽在定痛泻痢上有奇效,却也非常容易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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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药自然是停了,不敢再用。但玉行身上终究是有了瘾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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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赵蘅从前不知,她现在也知道了,世上竟有这样可怕的一种东西。玉行本就腿伤未愈,加之毒瘾缠身,整个人变得心神恍惚,好时不过虚弱些,发作起来便浑身颤抖,在床上翻滚难定,几个人也控制不住。每到这时候,他无论如何不愿让赵蘅在房里看着,他唯一一次对她厉声说话,就是对她喊:“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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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蘅只能等在屋外,红菱在旁安慰。等屋里终于安静了,里面的人出来,连王信虎这粗汉子都心惊抹泪,“当年我们在安南国遇到鼠疫,被扔到死人堆里,傅相公用半条命把自己连我拖了出来,哪怕是那个时候,也没见他这么狼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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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傅玉行这一回是为救众人而染病,连从前相干的不相干的人也多上门慰问,见过他的人又传,傅公子久病不愈,大约是要死了。饶是这样,已经分院而居的道怜也没有来看过一眼问过一句。下人私底下都说这二少夫人的心真是铁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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