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忘记悲伤,就像此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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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柔并不知道周荣在想些什么,她已没有余力思考,她就像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被惊涛骇浪抛向空中又狠狠跌落,如此循环往复,直至变成一堆零落破碎的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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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刻他死死将她揉在怀中,揉进骨血,他看到晴朗的天空,一片碧绿的草地,女人身穿洁白的连衣裙,专注地看着一朵盛放的茉莉花,但她弯不下腰,她肚子已经很大了,只能抚着肚皮,傻乎乎地冲他笑着,央求他帮忙摘下那朵她心仪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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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的天花板有一大块墙皮快要脱落,周荣以前从未发现过,直到此时他躺在浴缸里,抱着昏昏欲睡的女人浸泡在温暖的水中,他才意识到这个常年没有女人存在的家已经逐渐走向破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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氤氲的水汽蒸得女人脸颊通红,他拨开她汗湿的头发,手指轻轻摩挲着她耳垂上蓝色的蝴蝶,这一夜太过欢愉,欢愉得不真实,他骨子里是惧怕欢愉的,人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前进是痛苦的,后退才是欢愉的,他知道自己在后退,从他和穆妍渐行渐远开始,他就偏离了航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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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他抱着她,那十几年来对于坠落泥潭的强烈恐惧如冰雪消融在温暖的沼泽,他不再惶惶不可终日,他第一次觉得安宁,第一次由衷地向自己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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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和她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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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快就悲哀地意识到了答案:是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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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者对弱者的睥睨只是孩子气的借口,他嫌弃她的真正理由是根深蒂固的大男子主义,他没办法接受一个结过婚还怀过孕的女人,一个被凌辱得遍体鳞伤的女人,一个极有可能无法再为他生育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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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喜欢孩子,但……不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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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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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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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好,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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