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躁,实难言说。
“好了,好了。”白浣月一点一点拭去泪痕,动作轻和,“我已经回到你身边了。”
苻黎本就极易哄劝,抽抽搭搭半阵,纷乱心绪便在抚摸之下获得平复,三根长尾有了上扬趋势,从脚边一点一点挪到她的跟前,他再把脸颊偎向掌心,低声嘟囔道:“……骗子。”竟始终记挂着对方逾期未归一事。
幸而白浣月不是那等倨傲孤高之辈,对于错处毫不遮掩,当下坦然解释道:“临时起意去了一趟讲山,这才耽搁许多时日,是我不对。”
“去讲山做什么?”苻黎闷声闷气问道,耳朵贴得更低,生怕知晓对方偕同琽君游山玩水。
“采了些帝屋木1,刚好制成护甲。”
说罢,白浣月抬手捏诀,凭空招来一件外衫,样式古朴,灵气内敛,轻薄如流云逸散,虚虚罩在苻黎身上,将其完整覆盖,只余一截嘴巴筒子露在外界,呆愣愣半张着。
“此木具备神效,能除百祟、辟鬼邪,你且穿好,来日便可与我同行外出。”
帝屋木世所罕有,水火不侵,多少仙妖灵怪趋之若鹜,更有上古异兽常年镇守,非大神通者不能至。可她轻描淡写几句,掩去所有周折风波,好似随意撷采一朵陌上荼蘼,为他妆饰仪容。
原来……竟是为了他的缘故。
苻黎呼吸一窒,长久以来滋生蔓延的炽烈心火终于熄灭,心头凹下一块柔软浅窝,继而从中淌出万般浓情,几乎淹没自身。
于是他停下颤动,透过衣料缝隙小心翼翼觑着她的面容,谁知正好对上那双清凌凌的剪水瞳,弯出一牙新月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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