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记码头旺季时每月能有近千艘船停靠,其中大半是一周一班的商船,还有小半是两周一班的客轮,而伯曼就在这船与船之前每周一换,以便听上海的消息便益行动。
船舱朝东,下午正是背光的时候,从小窗口洒进来一些阴郁的光,给房间里罩上一层冷色。张二站在门边,看着正抓着吊杆做引体向上的半裸男人,思量了一会儿,又把手中的照片放回衣服里准备转身离开。
“说。”身后的男人趁着呼吸的空档低低出声。
张二顿了顿,颔首道:“今日我让人去了趟报社拿了照片的底片。”
话音刚落,地板上传来轻微的咚的一声,只见男人拿起椅背上的毛巾胡乱擦了擦身上的汗搭在颈后,赤着脚走过来,气息微微有些喘,伸出手道:“我看看。”
张二不敢怠慢,把信封递给他。信封里装着三张洗好的照片和十几张底片,照片不多,但足够陈由诗伫立许久。他没有说话,只是翻来覆去地看那三张照片,张二抬眼瞄了一眼。
陈由诗感受到他的视线,凉凉瞟过去。见张二若缩头乌龟一样又低下头,这才又把视线挪回她的照片上。相片上女人穿着深v领的露背连衣裙,一头乌黑的秀发被挽成一个松松的髻,露出勾人的雪白玉颈。照片里有她笑着的,有她面露赧色的,还有一张是侧着身子看向一边的。陈由诗记得,相机按下的一瞬间,她应当在问“陈先生要我的照片作什么?”,想到这,便似乎能闻到她发间令人安心的松木香气,那天的日头很好,阳光下她裸露的后背十分细腻,而他的手就这么顺着缎子般的肌肤不由自主地滑到那黛色的裙摆之下。
“听说江小姐回春满阁了,”张二微微抬头说道,见男人气息一滞,赶忙又说:“说是要从良了,两天后会最后登一次春满阁的台子。”
“还上台作什么?接客?”陈由诗脸色微愠,都留给她几间铺子了,怎么还要上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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