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临说:“妈说给你找媳妇,你一直躲着。妈说给严老二找了女人,你暴跳如雷。”
“小梓,人在做,天在看,”他对弟弟说,“躲不掉的,我们都躲不掉的……”
范姜沛咂舌:“就因为人家要娶媳妇,你就把人家虐杀了?”
陶梓狠狠地说:“我没有!不是我!”
铁钉。
两寸长,细细的,底部有纹。
王桂华跪在神像前,闭上眼,又想起那几对铁钉。
她记得上面的每一道痕迹,她无数次把它们从盒子里拿出来,静坐在屋里,听着佛音,慢慢擦拭。
这个时候,她腿上、脚上,经年的疤痕,也会呼应似的,泛起模糊的痛与痒。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陶梓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少爷,家境殷实,天不怕地不怕,除了管教严厉的母亲。
和那个总是醉醺醺的、不记得面容、只记得粗糙的手和通红的脸的父亲。
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总是要那样打母亲。
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件事那么恐怖,但所有人都无动于衷。
他的母亲一辈子把自己束缚在礼节和忠贞里,即使被抽了大烟的父亲,在脚上钉入几对铁钉取乐,也从来没有什么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