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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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粥的陆栖月看不下去，把调羹往砂锅里一扔，回怼丈夫：“你要干么斯啊，啊？我娃儿饭都不得吃，光听你在这里骂骂骂，你有好胆子，来斯去于霁尘面前骂，去藩台衙门口骂，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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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斯你再讲我一遍？”水德音觉得自己被下了面子，愤怒地拍桌子，瞪大双眼。他一双大眼睛犹如铜铃，吓人吧啦，吓得陆栖月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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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饭厅里气氛僵持起来，须臾，只见陆栖月眼眶一红，转过身去，低声抽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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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不好，”她责备着自己，浑身笼罩在浓重的懊悔与无奈中，“是我没能给你生个儿子，让你四十多岁还得自己顶门户，要是图南是个儿子，她就可以在面对当朝三品大员的逼迫时，宁死不屈地拒绝了，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老爷，对不起水家，是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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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漂亮，水图南在心里暗暗叫好，母亲的话实在是讽刺，一招以退为进，反倒让水德音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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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得错了就好，行了，莫要再哭哭啼啼，我又没死。”水德音像是没听出来那些话里的反讽般，顺着台阶下来，又碍于面子不给人道歉，悻悻把刚才的事一言带过，转而问水图南：“那个于霁尘，要我们家一成半话事权，他到底想干么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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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爹在自己面前演戏，水图南也不戳破，故意拿出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怕得摇头：“不清楚，他那个人，瞧着嘴里么的半句实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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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要你说，我又不是傻子，三年前，他搞孙邦民家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出来了的。”水德音在发妻面前吃瘪，便夹枪带棒同女儿说话，好像这样才能显出他作为父亲的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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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通平素里出面办事的，是一个叫冯通的老杆子，和一个叫江逾白的小杆子，于霁尘没怎么露过面，我一直以为，他是个算盘成精的老杆子，手段那样子狠辣，么的想到，他竟然是个二十出头的小杆子，老孙一家栽得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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